前言:不断有网友请我翻译“Reminiscences of a Stock Operator"这本炒股的经典名著. 大约很多人对现有的译文不满意!我浏览了几个现有译文,我也不满意。通常日常生活部分译的还行,和炒股有关的重要部分就多有词不达意之处,有时甚至和原文本意南辕北辙。这本书的“韵味”不是靠英汉字典译的出的;需要了解炒股人的心理,也必须了解美国炒股人的语言习惯,还是一百年前的语言习惯。但翻译对我而言是体力话,大家要有些耐心;我有空就译上2段,大家慢慢欣赏。它实在太精彩了。
这是第二章
发现大都会证券在3块钱定金加1.5块钱点差条款下无法击败我,就出黑手坑人!又时不时暗示他们不欢迎我。我决定到纽约去!在纽约我可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会员的交易厅交易。我不想在波士顿的分行交易,那样要等电报传股价;我要向中心靠拢。当时我21岁;随身带上了我的全部身家二千五百美金。(21)
告诉过你我20岁就有1万块钱。我在前述蔗糖股份的定金就超过一万。但我也有输的时候。我的交易计划相当成熟,赢多亏少!如果都按计划做,大约十次交易我会赢七次。我想强调,如果入市之前我就确信自己对了的时候我总能赚到钱,让我亏钱的是我不够毅力按自己的计划执行。换句话说,我老是不够耐心等待先例条件都满足之后才入场。我当时还不明白,无论做什么,都需要选择时机;不明白这一点也是华尔街众多聪明人亏钱的原因。这世界有些傻瓜是真傻,无论何时做什么都出错!还有一种傻瓜叫华尔街傻瓜,他们认为必须不停地交易。没有人可以找到足够的理由每天都买卖股票,也没有人可能拥有足够的知识让自己的每个交易都明智。
我自己本身就是证明。每当我依经验读盘交易,我就赚钱!每次瞎干,我就亏钱!从不例外。在交易厅,大大的股价板面对着我的脸,股价在上面跳动,股友们激动地交易,交易单或变成现金或变成废纸。毫无疑问,我会让追求刺激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。在赌馆,你的定金稀薄,不可能做长线;你太容易被清出场。不管外部条件如何,情绪上执着于不停交易,是华尔街众多炒手亏钱的原因,很多专业人士也不例外;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像做其它工作一样每天拿回一份工资。我自己那时还是个孩子,还不具备足够的经验。15年后我可以咬紧牙关2个星期 ,等待看好的股票升了30点才跟入,因为那时买入才安全。当时我破产了,试图东山再起,我不能蛮干,必须等待完美时机。那年是1915年,故事很长,容我在书的后面再告诉你。现在,我承认虽然多年来我不断练习怎么击败赌馆,但最后还是被他们把大多数的盈利给拿回去了。(22)
赌馆是在我的眼皮之下堂皇地将钱拿走的!这种赚了钱却又被拿回去的故事在我的交易生涯发生过多次。一位股票炒手需要不断地和源自自己内心的一大群强悍敌人搏斗。总之,我终于怀揣两千五百美金来到了纽约。这里很难找到信得过的赌馆;证券交易所和警察共同合作把他们关的差不多了。而且,我寻找的是不限制下注规模的地方;虽然我现在的本金还不多,但我相信很快就会多起来;现在最主要是找到一个能提供公平交易的地方。我首先找到一家在我波士顿老家有办公室的证券行,它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会员;我认识他们波士顿办公室的一些员工。这家证券行关门很久了,当时我不喜欢这家证券行的一位合伙人,没呆多久就离开了。我随后找到一家叫富勒腾(A.R. Fullerton & co)的证券行。他们一定听到一些我的早年经历,大家不久后就都称呼我“儿童炒手”。我长了一副娃娃脸!不少人看我年轻就想占我便宜,这逼着我不得不常常反击。有时想想,或许那些赌馆的老家伙看我一副小孩的模样,轻视我赚到钱不外乎运气好吧了!这可能是我会如此经常地击败他们的唯一原因。(23)
很遗憾,不到六个月我就破产了!我的交易相当活跃,甚至有常胜将军的雅号。我猜交易佣金付了不少是原因之一。我的账户亦曾增过不少,但最后还是亏回去了!虽然我交易谨慎,但最后一定会输!让我告诉你原因:因为我在赌馆的辉煌成功!
我的交易方式只能在赌馆的环境下保证赚钱;在那里我只对股价的波动下注。我读盘的能力是成功的唯一保证。我买股的时候,股价板就在面前,我下单之前就知道我的买价是什么;我卖的时候也一样,且总能即刻脱手。我可以像闪电一样买进卖出赚差价。比如说,我确定股价会上涨最少一块钱,只要不贪心,我可以交一块钱定金下注,眨眼将本金翻倍;或者赚上五毛钱就走。每天交易一两百股,月底算账就有一笔不错的收入。
如果能一直这样当然很好,问题是就算赌馆输得起也没人肯一直输,没有赌馆欢迎总是赢钱的赌客!
我在赌馆的完美系统一搬到富勒腾的办公室就出毛病了。我在这里倒是真正在买卖股票。比如蔗糖股份在股价带上的价钱是105,我确定它会继续跌三点;可在股价带打印105的时候,蔗糖股份在交易厅的实际交易价可能只是104或103;当我卖空一千股的卖单送达富勒腾交易员的时候,股价可能更低!成交报告回来之前,我根本无从知道成交价。这个操作在赌馆或可以确定赚三千块钱,换到证券行执行可能一分钱都赚不到!当然,这是个极端的例子,但事实确是在富勒腾的办公室我看到的报价有滞后,我在赌馆的成功交易系统搬到正规证券行根本不成。遗憾当时我自己还没明白这些!(24)
更有甚者,我自己的卖单大的话还会进一步压低股价;在赌馆,我根本不需在意自己的交易规模对成交价的影响。我在纽约亏钱的原因是游戏已经完全不同。让我强调,不是因为合法地买卖股票令我亏钱,是我不知道游戏已经变了,我对新游戏一无所知。大家都说我是优秀的读盘手,其实就算我是读盘专家也救不了自己。如果我进交易厅直接交易也许情况会改观,我会试图改变交易系统来适合新环境。实话说,如果我今天进交易厅交易,由于我的交易量太大,会影响股价,我在赌馆的方法一样不成。
总之,我还不完全了解股票投机游戏!我只懂一部分,但我懂的这部分是相当重要的部分,它让我受益无穷。说到这里要发点感慨,如果以我现在的知识深度还在股市亏钱,青涩的外行想从股市赚到钱并把它留下的机会真是不大。
很快我就明白自己的操作方法有问题,但无法确定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?我的系统有时运作完美,无懈可击;有时意外频出,惨不忍睹。我那时22岁,并没有自恋到不愿反省自己;事实是那个年纪的年轻人对什么都懵懵懂懂。
办公室员工对我很好。在证券行交易都有定金要求,这使得我无法随心所欲地重手买卖。老富勒腾先生和其它员工对我好到近乎百依百顺!结果是6个月后,我不但亏掉了从波士顿带来的钱,亏掉了交易期间曾有的利润,还倒欠证券行几百块钱。
我还是位小孩,以前从未出过远门,现完全破产!我知道自己本身没有问题,出问题的是我交易的方式。还有一点想说明:我从不对股市生气,也从不和股价争论。对股市心怀不满毫无益处。(25)
我急切的想要恢复交易,一分钟都等不及!我找到了老富勒腾先生 ,问他:“先生,可以借给我五百块钱吗?”
“干什么用?”他问道。
“我需要钱。”
“拿钱干什么?”他再问。
“当然拿来做定金,”我回答。
“五百块钱?”他皱起眉头。“你知道行规要求股价的10%做定金,这意味着买一百股股票就可能要一千块钱定金。或许给个你个信用额度更方便————?”
“不!”我回答说,“我不要信用额度,我已经欠你们一些钱。我想向你借五百块钱到外面去交易,赚些钱后再回来。”
“你想怎么干?” 老富勒腾问。
“我想到赌馆去,” 我告诉他。
“就在我这里交易,” 他建议。
“不,我在这里交易还没有致胜把握;但我有把握从赌馆赚到钱;我很了解赌馆的规则。我现在对在这里交易失败的原因已有些醒悟。” 我说道。
我拿到五百块钱,随即离开了办公室。我这位被赌馆称为“恐怖儿童”的炒手在这间办公室亏到干干净净。我不可能回波士顿;老家的赌馆没人让我进门;纽约不用想,那个时候纽约已经没有公开营业的赌馆。有人告诉过我,在1890年代,纽约布劳街(broad)和纽街(new)一代都是赌馆;现在我需要它们,它们都不见了。稍微踌躇之后,我决定到圣路易斯(st. louis)。我听说那有两间赌馆生意兴隆,遍及美国中西部(注:圣路易斯位处美国中西部。)。赌馆一定赚到很多钱,在几十家城市有分部,有人说美国东部都没有赌馆达到那样的生意规模(注:波士顿和纽约都属美国东部)。这些赌馆公开做生意,大人物也可以不需担忧地自由交易。有个家伙告诉我其中一家赌馆的老板是商会的副主席;但我相信这个商会不会是圣路易斯的商会。总之,我怀揣五百美金,踏上去圣路易斯的旅程;我需要赚一笔从富勒腾证券行东山再起的资本。(26)
到了圣路易斯;我住进旅馆,洗把脸,出门寻找赌馆。两间赌馆一称多兰(J.G.Dolan),另一称泰勒( H.S. Teller)。我有把握击败他们;所以打算小心稳妥地进行。我最怕的是有人会认出我,我“儿童炒手”的绰号在赌馆间赫赫有名。赌馆互相都通气。
多兰赌馆比泰勒赌馆近一些。我先到多兰赌馆,内心希望能在这里操作几天后才被发现。走进赌馆,发现这家赌馆相当有规模,股价板下看股价的客人最少有数百人之多。我心中窃喜,夹在这么多人之中,躲猫猫不被发现的机会相当大。我开始留意股价板,细心观察,找到了第一支可操作的股票。
我东张西望,正好接单员和我来了个对视;我走上前去问:“请问这里可以交易棉花和小麦吗?”
“可以,孩子!”
“是否也可以买些股票?”
“你有钱的话当然可以,”
“我有钱, 有的是!”我表现的像一位很牛的富二代。
“我相信你有钱,”接单员笑容甜蜜。
“请问一百块钱可以买多少股票?”
“一百?你真有一百块钱?”
“不止一百,两百都有!” (27)
“我的天哪!”接单员小小声。
“好,我买两百股股票。”我大声道。
“两百股什么股票?”他这下严肃了,“这是做生意。”
我回头看股价板,似乎在迟疑该买什么股票,“来两百股奥马哈。”(Omaha)
“好的!”接单员拿过我的钱,算了算,开始写单子;
“您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道,
“郝雷斯-肯特。”(Horace kent)我回答说。
他将交易单给我。我坐回到客户群中等待我的机会。这天我快速买进卖出交易了几次。第二天我也这样交易;两天我赚了两千八百块钱。我内心期待他们会让我交易一个星期;以这样的赚钱速度,一个星期的结果都很可观;随后我可以到第二家依样画葫芦,运气好的话,我可以很快储上一笔回纽约。
第三天我一早到交易窗口,羞答答地说想买500股B.R.T.;接单员开口了:“肯特先生,我老板要见你。”
我心中明白游戏大约结束了,但嘴上问道:“你老板为什么要见我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老板在哪里?”
“在他的私人办公室;这个方向。”他指着一扇门。
我走了进去,多兰(Dolan)坐在桌子边上;他转过身来说道:“请坐,利文斯通先生。”
他手指着一张椅子。我最后的希望消失了!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,或许从我的旅馆登记处得到的。
“请问是您想见我?”
“孩子,我和你没有任何恩怨;一点都没有,对吧?”
“没有,当然没有,” 我回答。
他从转椅站起来。他身材高大!对我说:“过来,利文斯通, 请跟我来。”他走到门前,将门打开,手指交易大厅的拥挤人群: (28)
“看看这些人!”他对我说。
“看什么?”
“孩子,看看这些人,总共3百位左右,3百个傻瓜。他们供养着我和我的家人。明白吗?3百个傻瓜!你来了,只用了2天时间就夺走了我用2个礼拜才从300个傻瓜身上削来的钱。这不成!孩子!我没有怨恨你!你赚到的都属于你,还想多赚就过份了。”
“为什么?我-------”
“够了!你前天进来我就不自在;我不喜欢你的样子!我感到你在装模作样。我将那位混蛋叫进来,”他手指那位接我单子的接单员,“问他你在干什么?告诉他我不喜欢你的样子,你在扮猪吃老虎。那混小子说他不会看走眼,‘你的名字是郝雷斯-肯特,一位喜欢扮大人的未成年富二代;你没问题。’我居然就听他的了!那位睁眼瞎让我损失了两千八百块钱。我不为输钱而怨恨,但保险柜已经对你关上了。”
“听我说,--------”我想争辩。
“你听我说, 利文斯通,”他继续道,“你的故事如雷贯耳。我靠削这些傻瓜赚点生活费;你不属于这里!我做事公正,你从我这赚到的都可以带走!但让你再赚下去意味着我是傻瓜。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,离开吧,孩子!”
我带着两千八百块钱离开了多兰的赌馆。泰勒的赌馆在同一个街区。我已经了解泰勒是一位非常富有的商人,赌馆之外还拥有很多撞球场。我决定到他的赌馆试试运气。我迟疑着到底应该小小开始,慢慢将量增加到一千股还是一开始就放手大干;理论上说我有可能交易不了一个整天,因为这些赌馆一旦亏钱就变得非常警惕。我打算买一千股B.R.T.股票,我坚信我能从这支股票上每股赚上4到5块钱。如果赌馆有任何怀疑,或者买股的人太多,赌馆也可能不让我交易这支股票;所以我想最好的方式或许是从小开始。(29)
泰勒的地方比多兰稍小,但装修的更精致!显然,客户的层级也更高。这是我喜欢的环境!我决定买1千股B.R.T.股票。我走近下单的窗口问接单员:“我想买些B.R.T.,请问你们买单的股数限制是多少?”
“我们这里没有限制,只要你有钱,买多少都可以。”
“买一千五百股,”我说道,随即从口袋拿出我的那卷钱,等接单员写单。
这时我看到一位红头发的先生将接单员挤开,转过身对我说:“利文斯通,你回到多兰的地方去,我们这里不做你的生意。”
“等等,我刚买了点B.R.T.股票,让我先拿到单子。”
“你在这里没有单子;别再来了,我们不做你的生意,明白吗。”此时其他接单员都聚在他边上看着我。
生气和争吵没有任何意义。我回到旅馆,付了账单,搭乘第一部火车回到纽约。你看看多少艰难!我试图赢点钱,泰勒居然一个单子都不让我下。
回到纽约,我首先还给富勒腾先生五百块钱;开始用从圣路易斯赚来的钱交易。交易有输有赢,算总帐是小胜。终归到底,我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交易习惯;我只需要明白,炒股比我在波士顿赌馆的操作更复杂。我如同填字游戏的爱好者在填星期天副刊上的填字游戏,不得到答案是不会满足的。我祈望得到如何炒股赢钱的答案,我在赌馆时曾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,但我错了!(30)
回纽约很快就过了几个月。一天,一位老家伙进了富勒腾的办公室;他是富勒腾的老朋友,有人说他们曾一道养过赛马。很明显,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。他的名字是麦德伟(McDevitt)。我被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他正在讲故事,说一群西部过来的跑马操纵者怎么在圣路易斯兴风作浪;他们头人的名字叫泰勒。
“那位泰勒?”我问道。
“泰勒, 全名H.S. 泰勒(H.S. Teller)。”
“我知道这个鸟人,”我回答。
“他不是个好东西,”麦德伟说。
“比不好更糟,”我答道,“我还有些帐没和他算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我将自己在圣路易斯的经历告诉他。“让这些骗子难受的唯一方法就是打击他们的银行账户,我现在没办法到圣路易斯动他,但有一天我会给他好看。”
“还有这回事!”老先生说,“听说他打算到纽约做些生意,但不得其门而入;现在在纽约临近的霍博肯(Hoboken)开了个场所,据说玩的很大,没有限额,资本充足。”
“场所做什么生意?”我以为他开了家撞球馆。
“股票赌馆,”麦德伟回答。
“您确定已经开张?”
“应该是!我听多位朋友说过这事。”
“道听途说不算数,您可否确定一下这消息的真假,并了解一下他们对下注的限制?”
“好的,孩子,我明天自己跑一趟。了解详情后再告诉你。”
他真去了。看样子泰勒(Teller)的生意已经做到不小,对交易也没有限制。刚好,这是星期五,大市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升。别忘了, 这是20年前,当时每到星期六银行报表都会显示存款准备金少了一大截———被移去炒股了!当然,股市鳄鱼看到这样的情况就会动脑筋想着怎么削削那些散户!在星期五交易的最后半小时,通常会看到股市出现反常下跌,目的让散户止损离场;小股民喜欢交易的股票特别如此。这些股票当然也是 泰勒的客户买入最多的股票,若有客户尝试卖空则很受欢迎的 (译者注:这将平衡赌馆的风险)。对这些通常只下一块钱定金的客户,股价上或下变动一块钱他们就出局了,削削他们是件很容易也很过瘾的事情。(31)
星期六上午,我到霍博肯(Hoboken),进了泰勒的地方。地方挺大,有漂亮的股价显示版;员工配备齐全,还有一位身穿灰色制服的保安。当时大约有25位客户。
我和经理聊了聊,他问我能帮我什么?我说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助的!我闲聊说要赌就赌大来,像赌马一样赌输赢,几分钟来个几千块钱才过瘾;买卖股票小打小闹,要等好多天才知道结果,不是刺激的游戏。他随即开始喋喋不休地告诉股市如何安全,以及他的客户们怎么都发了大财!他试图让我相信这里买卖股票就像在交易所实际交易股票一样;而且只要你敢交易,不怕下大注,发财不在话下!这位经理一定认为我准备去赌马,希望将我耍乐的资金截留一部分在他的赌馆;他提醒我星期六股市12点就关了,我还有一整个下午做其它事情,而且我如果选对股票的话,我下午玩乐的资金会更充分。
我装着不相信他说的话,他就锲而不舍地鼓动我!其实我正在看着表。11点15分,我对经理说,“好吧,我入场试试”;随即给了卖空名单;我给了2千美金定金。经理乐哈哈地收了钱,说相信我会大赚一笔,希望我日后常来。(32)
一切如我所料,股市做手们很快开始强压股价,试图逼出止损单;股价逐步下跌;我在收市的前五分钟股市即将反弹前平了卖空单,卖空炒手通常喜欢在这时平单过周末。
我整整赚了五千一百块钱。我找经理变现,给他交易单,对经理笑言:“我相当幸运今天会撞进这个地方!”
“请等等,我付不了全额,我没料到今天的行情,手头没这么多现金;星期一早上来,我将钱准备好。”经理苦笑!
我回答:“没问题,但请把赌馆现在所有的现金给我!”
“请让我将小客户的单子先付了!我把您的定金还给您,付完小客户后手边余下的钱都给你!”我耐心地等经理给付那些幸运的小客户。我心里一点都不担心;这个办公室生意不错,泰勒不会耍赖断自己的路。我拿到了自己的2千定金和差不多8百块钱,这已经清了办公室的银柜。我告诉经理我会星期一上午回来拿余款,经理发誓钱届时一定会齐备。
星期一不到中午12点我回到了霍博肯,看到经理正和一人说话。这位先生我认识,在圣路易斯,那位泰勒办公室经理要我回到多兰(Dolan)时这位先生就站在旁边。我即刻明白经理已经电报圣路易斯的总公司,这是总公司派人查来了!骗子对谁都不相信。
“我来拿钱了,”我对经理说。
“就是这位吗?”那位圣路易斯来的派遣员问道。
“是的,”经理回答,同时从口袋拿出一叠黄色单据。
“你等一下!”圣路易斯的先生对经理说;随即面对我道:“利文斯顿 (Livingston),我们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不做你的生意?” (33)
“将我的钱先给我,”我对经理说;他随即给了我2张千元大钞,4张五百大钞和3张百元大钞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我回问圣路易斯来的先生。
“我们告诉过你不要到我们的地方交易。”
“没错,你们说过;这就是我来交易的原因。”
“那么,别再来了,滚远远地!”他恶狠狠地对我说。公司的保安趋前来,静静地站在旁边。圣路易斯的先生挥舞着拳头,对那位经理大声喊:“你这个笨蛋,居然让他跑进我们这里交易!他是利文斯顿(Livingston), 你不能再让他进来。”
“听着,”我对圣路易斯的家伙说:“这里不是圣路易斯,你别想在这里玩圣路易斯你们那帮跑马兄弟玩的游戏。”
“你离开这里远远地,你不能在这里交易!”他呱呱叫。
“如果我不能交易,我保证所有人都交易不了,”我回答他,“你别想在这个地方玩这 种把戏。”
圣路易斯的家伙软了。 “兄弟,帮帮忙!我们无法每天承受这样的损失。老头子知道
谁干的会跳起来把头碰上天花板。有点同情心好不好,利文斯顿!”
“我可以下注小一些,”我答应他。
“请别捣我们的乱好吗,看在圣徒彼得的面子上,别再来了!让我们有个好的开始,我们是新来的。好吗?”
“下次来也不玩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游戏,”说完我就离开了。只见他快快地和经理谈着什么。我让他们为圣路易斯的可恶表现付了点金钱的代价。生他们的气或关掉他们的生意对我没有意义。我回到富勒腾(Fullerton)的办公室,将发生的事情告诉麦德伟(McDevitt),问他愿不愿到泰勒的地方20-30股地先做些小交易,我一看到机会就打电话给他,那时下大注。(34)
我给了麦德伟一千块钱;他就跑到霍博肯(Hoboken)照我说的做。我猜他自己平时也常去。有一天,我看到机会了,转告麦德伟,他就全力卖空了一把,这一注的结果是付完麦德伟的份额和手续费后我净赚两千八。我怀疑麦德伟自己还私下下了点单。又过了不到一个月,泰勒关掉了这个场所。一方面警察开始找麻烦,另一方面他们的运作亏钱。我虽然在那只做了2个操作,但我们碰到了一个疯狂的牛市,每个客户都在买股,在加码,在赚钱,股价连一块钱的下跌波动都没有!全国无数赌馆关门大吉。
游戏变了!在老式赌馆投机有一些较在正规证券行交易更为优胜的决定性优势!其一就是自动平单!一旦股价跌到一定数字赌馆就自动将单子平了,这是最好的止损!你不可能亏超过你下的定金!你也不会碰到离谱的交易滑价。在纽约,我听说规则和西部并不一样;一些活跃股票有散户利润不超过2块钱的规定;蔗糖股份和田纳西煤矿/铁矿(Tennessee Coal and Iron)就是其中一员。股价可能10分钟之内变动超过10块钱,你的利润最多只有2块钱;否则赌馆认为你的优势过大。冒亏一块钱的风险赌赚10块钱的机会实在太过便宜!还有一些时候,大小赌馆可能全部拒绝接某些股票的下注。1900年的总统投票日之前,大家都认为麦金莱(McKinley)会赢得大选,没有一家赌馆肯接客人的买单。认为麦金莱会赢得大选的比率是3/1。星期一买股票意味着每股3至6块钱或更多的利润,闭着眼睛瞎买都有钱赚,那天全国的赌馆都拒绝交易。(35)
如果不是赌馆拒绝接受我的生意,我不可能停止到赌馆交易;我也不会学到股票投机的真正精髓,股票投机不仅仅是尝试赚取股价短期波动的小小几块钱差价。